刘谦初,对很多人来说并不陌生。他曾就读于齐鲁大学预科,在那个白色恐怖年代,又曾以齐大教师的身份为掩护,与妻子张文秋并肩在济南战斗,被捕后壮烈牺牲。解放后,其女刘思齐嫁给了毛岸英。
齐大的热血青年
刘谦初,原名刘德元,1897年出生于山东省平度县。1918年考入山东齐鲁大学预科。此时,新文化运动正在兴起,李大钊、陈独秀等人的革命主张激荡校园。刘谦初深受感召,认为“这才是救国良方,起死回生的良药”。不久,“五四”运动爆发,各地学生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总罢课和示威游行,很快波及济南,刘谦初也活跃在这支队伍中,领呼口号、在街头演讲。时任齐大校长的巴慕德还因为学生运动暂时关闭了学校,同年秋天才宣布复学。
1920年末,刘谦初从齐大预科毕业,因生活贫困,无力求学,遂到黄县崇实中学任教。1921年,参加基督教上海圣教书报公会的征文大奖赛,凭出众才华获第一名,被保送燕京大学读书深造。在校期间,刘谦初依旧是进步青年,刻苦学习马克思著作,与李大钊领导的学生组织建立了秘密联系,是燕大学生运动的主要负责人。
1926年12月,刘谦初来到革命中心武昌,参加国民革命军第十一军,被任命为政治部宣传科科长,在宣传北伐军的宗旨、主张、纪律、作战方针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。1927年1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1927年2月的一天,刘谦初被邀到黄埔军校武汉分校作演讲。他的演讲慷慨激昂,吸引了台下的一位姑娘,她就是时任中共京山县委副书记、24岁的张文秋。演讲后,在恽代英的住处,两人很巧地见面了。恽代英介绍他们认识。之后,他们相约一起去听演讲,参加各种活动,恽代英后来见二人彼此有意,遂促成了二人。
1927年4月4日,刘谦初得知毛泽东创办的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举行开学典礼的消息,邀张文秋一起参加。在开学典礼上,毛泽东发表了《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》的演讲,详细地介绍了湖南农民运动的经过。遗憾的是,因为人太多,刘谦初和张文秋根本无法请毛泽东指导。二人后来专程去拜访了毛泽东,听他分析当时的政治形式与农民运动。在那里,他们还见到了杨开慧和毛岸英、毛岸青。
4月18日,武汉举行了第二次北伐誓师典礼。4月26日,张文秋和刘谦初在武汉结婚。29日,刘谦初接到紧急命令随军北伐,张文秋留在故乡继续战斗。夫妻二人这一别就是两年。
这期间,刘谦初先后调上海、福建等地,张文秋也转战南北。
夫妻先后被捕,刘谦初英勇就义
1929年3月,刘谦初再次来到济南,这时他的身份是中共山东省委书记。他找到齐鲁大学简育文先生。简是一位爱国民主人士,他将刘谦初安插在齐鲁大学教历史和英文。这时,刘谦初化名黄伯襄。
张文秋是一个月后调到山东的,任山东省委执行委员兼妇女部长,同时担任省委机要秘书。
在济南重逢后,夫妻二人上演了一段现实版的“潜伏”。面对险恶环境,他们把生死置之度外,传达党中央的指示,宣传鼓舞群众组织对敌斗争,很快重建和发展了被敌人破坏的党组织。
意外来得猝不及防。
1929年7月2日,张文秋去省委秘书机关开会,因有人告密,秘书机关遭到破坏,张文秋等同志不幸被捕。
几天后,刘谦初决定离开济南,到上海向党中央汇报情况,在明水车站,因叛徒出卖而被捕。与张文秋都关押在山东第一模范监狱。
在狱中,夫妻二人受尽酷刑。那时,张文秋已经有孕在身。关于铁窗生活,张文秋后来回忆:“我们住在又黑又潮湿的屋子里,房子里只有一个小土炕能勉强睡三个人。炕上铺着一张席子,满是虱子。墙壁上涂满臭虫血,屋顶上高挂着一盏小电灯,昏暗无光。铁门紧锁着,屋内潮湿异常,阵阵秽气熏人,终日不见阳光,每天只放15分钟的风。吃的是高粱窝头和一盆盐水汤,整年不见油。”
1930年1月,经党组织营救,张文秋出狱。此时,张文秋已有7个月的身孕。临别前,她让刘谦初给孩子取个名字。刘谦初说:“无论是男是女,就叫‘思齐’吧,让我们的孩子时时记住这块地方。”
刘谦初在狱中,坚贞不屈,以惊人的毅力,翻译了《反杜林论》,并组织狱中同志学习马列著作,带领大家成立了狱中党支部。在狱中,刘谦初还结识了共产党员、山东省委前领导人邓恩铭。支部成立后,两人成为狱中同志的核心。刘谦初还在狱中为战友们争取到了写信的权利。
刘谦初的信,中央的负责同志看过,无不为其精神所感。在营救刘谦初的过程中,中央做过大量的工作,以张学良的名义与反动军阀韩复榘协商,请求释放刘谦初等人。结果,韩复榘为了证明“剿共”有力,向蒋介石邀功,指示将所有人一律枪决。
就义前夕,刘谦初给妻子留下遗书:“望你不要为我悲伤,希你紧记住我的话,无论在任何条件下,都要好好爱护母亲(指党)!孝敬母亲!听母亲的话!”
1931年4月5日,刘谦初与邓恩铭等21名同志英勇就义,时年34岁。
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,长期在上海做地下工作的张文秋,受党组织派遣,携女儿来到延安。在延安,张文秋与八路军129师荣军学校政治处主任陈振亚结婚,第二年秋生下女儿张少华,后改名叫邵华。
在延安时,刘谦初的女儿小思齐聪明伶俐,能歌善舞,经常参加文艺演出。有一次,她担任主角的话剧《弃儿》在中央军委礼堂上演,剧情是表现革命烈士后代流浪的故事。台下看演出的就有毛泽东等领导人,小思齐的表演让大家很感动。毛泽东当场认小思齐做干女儿。
1948年初,毛岸英从苏联归国,与刘思齐相识相恋。这样的机缘,让两家人都十分高兴。1949年10月15日,在中南海的丰泽园,毛岸英和刘思齐举行了新婚典礼。
1960年,张文秋的另一个女儿邵华与毛岸青结婚。